2009年9月24日星期四

你好,袁军

 袁军,你好

你还在昆山吗,你还好吗。好久不见了。今天突然很想你。我知道这么说你也会不好意思,可是,现在我确实很想你。现在我在北京,很累,不想动,可是还有一些事情要做,感觉身体有点不舒服,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昨晚没睡的缘故。你有想起我吗,我只是很少想到你。也不知道为什么今天会想你,不明白的太多了,我开始不死磕的追求那些问题的答案了。

 

我们认识15年了吧。你还记得高一时我们的宿舍吗,你住在我对面,我们一起去食堂偷别人的菜吃。你还记得大学时我在二楼你在六楼吗。你还记得我们班的那些人吗。我都记不得你们班的人了,除了那个总把自己是北京四中挂在嘴上的傻逼女人。袁军,你还记得97年秋天我们和娃哈哈还有管利明去中山陵吗,我们还拍了照片,你跳起来枪娃哈哈的帽子。娃哈哈结婚了,现在镇江。管利明07年见过一次,他到南京办事情。后来我就去了成都,也没了消息。咱们高中的时候有联系的人也不多了。大学时的那些人也没什么联系了。

 

你儿子应该会叫爸爸了吧。今天是我小外甥女满月,在金坛摆宴席。可是我没有回去。太累了,我还没见过她,就已经很爱她了。看着小孩长大是个幸福的事情吧,我看着我侄子长大就是这种心情。你儿子可爱吗,他要学吉他吗?哈哈。你以前不也和我学过吗,我记得F你怎么都按不好。你还记得我们去南京医科大学演出,你帮我拎着琴从浦口赶过去又赶回来。

 

你还记得我在浦口的房子吗,你还记得我们一起看欧洲杯一起做饭吃吗。你还记得邦德三五吗。三五结婚了生了个女儿。邦德结婚了。河蛙结婚了,还有陶金、顺子都结婚了。我再也没见过小胖,也不知道他怎么样,好多年前接到过他的一个电话。王科还在成都。jim在南京。翁鸡巴在广州。

 

袁军,你还记得98年你跟我去我爸的朋友家吃饭吗,在三牌楼,那天我们喝的苹果味芬达。我后来的女朋友你都没见过吧,我想过结婚,但是现在不想了,不想了。我想过生个小孩,名字叫李苏,可是现在不想了,不想了。我决定放弃这个玩意。你知道为什么吗,我也不知道。今天我决定了不去追寻问题的答案了。我累了。

 

你还记得我们看王小波、卡夫卡吗,你还记得我写过的那些厚厚的小说和诗歌吗,你还记得我在罗庄的草地上唱涅槃吗。可是,袁军,你好吗,你肯定好的吧。你还喜欢吃土豆烧肉吗,我现在不怎么吃土豆了。我还记得你的婚礼上我们一群人一直在起哄。你还记得那天我拿着我们集资的份子钱去银行换成一袋子硬币送给你吗。你还记得那天我还作为男方代表发言了吗。你还记得那天晚上我们从昆山赶回苏州吗。可是,我不记得那天我说过什么话了。我只记得我穿着灰色的T恤。我还有张照片。

 

袁军,我很想你耶。想我们高中时一起打篮球,一起逃课跑出去看NBA决赛。一起看黄色录像。我觉得我可能真的有点老了,可是我又能感到我的不服气,我能感到有种力量在我的五脏六腑横冲直撞,装的到处生疼却没有一个出口。你肯定不知道我这么多年是怎么过来的。你肯定不知道我现在演出能赚多少钱了。可是,这些好像都没用什么太大的意思了。你肯定不记得你曾经很严肃的对我说:猪,你是牛逼的,你没问题的。可是,袁军,我现在有问题。有一种及其沮丧颓废的问题。但是,再也不想去找答案了。我的问题太多了。脑子非常乱。

 

还有两天,我就要回南京了。我现在住在南师大后面,我想我的床了,我想我的靠窗的桌子了。如果你来南京会找到我家吗,在8楼,你爬上来和我喝一杯茶,抽跟烟,可是你不知道秦淮停产很多年了。我后来一直抽红梅。我们还可以下盘棋。可是你不要让我唱歌好吗,我现在唱的没有以前好了。因为的感情没有以前丰富了。这么多年,我把我自己抽干净了。

 

袁军,你会看到这份信吗,我很想你。想的眼泪都掉下来了,打在我的高级笔记本上,打在手臂上疼的慌。都过去了,我好想能回去啊,浦口也变了,学校也牵了,那些人都不在了。我们杳无音信,只有一点想念和一点眼泪。举不起吉他,发不出声音。我好想和以前那样充满力量,那么不顾一切,那么多干净的同学,那么多干净的生活。干净的就像没有来过这个世界一样。你还记得王朔说的吗,人生就是一条河,一开始干干净净,后来流啊流的就成了一滩泥浆水。

 

袁军,我很想你。我想保持沉默又想到处乱喷。怎么做都是矛盾的,如坐针毡。怎么做都是错的又都是对的。我从来没有如此的怀疑过我的世界观。如从高楼跳下的男人在地上抽搐。你能理解吗。你能像以前那样理解我吗,我是说理解我现在的状态。你还记得那年春天我总是背着随身听在草地上听恐怖海峡,然后有时你下课叫我去吃饭。你还记得让我们笑过的那些笑话吗。袁军,你好吗。我很想你。

 

在给你写信的时候我一直听一首歌《再见了,最爱的人》。这是我的朋友钟立风写的,今天一天我都在哼这个歌。再见了,所有的人。再见,袁军,我不写了。我要去洗个澡,振作精神去完成那些没有完成的事情。我要活着!